刘英媚一时语塞,只好说:“忘记了问了。”
刘子业讨厌她眉宇间的慌乱,扭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你在太后宫里逗留了这么久,聊了些什么?”
刘英媚说:“不过……不过是家常的话。妾……担心陛下,让太后劝劝陛下。”
刘子业从坐席上起身,几步就到了刘英媚身边,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笑着问:“你让她劝我?你不提她倒好,若是指望着她来劝——”
他满眼是对母亲的厌恶,连“阿母”或“太后”都懒得说。
那顿住的半句话顿了很久,眼睛死死地盯着刘英媚,手指的力气竟出乎意料的大。
刘英媚下巴被他掐得很疼,而他那眸子里的光亦够瘆人,总让刘英媚想起了被蜜渍的她的叔叔刘义恭的眼睛。她想哭,又不敢哭,想让他松开,却一点声音都没办法发出来。
然而那蒙蒙的泪光终于打动了刘子业,他松开手,眸光亦柔和多了:“阿姑,我懂你现在很害怕。而我,就是一直这样怕,可惜没有人懂。”
“睡吧。”他把寝衣外披的袍子抛开,一骨碌钻进丝绵的被窝里,背过身睡觉。
刘英媚战战兢兢,好一会儿拉开另一条被子,战战兢兢地钻了进去,背对着刘子业,自己劝自己:睡罢,天大的事,也得在合适的时候说。他这个脾气,吃软不吃硬,自己务必找个适合的气氛,套一套他的话,若是江乘县的何迈真的出事了,还得早早想好劝解这位皇帝的话语。
朝堂和宫廷的鲜血,她看得够够的了!
床上两个人都辗转反侧,小心翼翼地辗转反侧,怕被另一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