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地停了下来。
不知道做到“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有多难,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丈夫何迈,想到儿子何曼倩。
丈夫是个倜傥英俊的男儿,新婚的时候她还很喜欢他的。他有些纨绔习性,有时候也恣肆妄为,可是他骑马出猎的飒飒背影,她也是挺爱瞧的。
儿子更是心头宝,小小的一个人儿,雪白粉嫩的脸蛋儿,叫她“阿母”的时候奶声奶气,亲亲她脸颊的时候更是满满的孺慕之思。
每天厮守在一起时,未免也觉得平淡厌倦,如今只能梦里相见,只觉得他们的好了。
刘英媚不觉泪流满面——这样悲切的伤心,心脏紧缩而绞痛,她却能够习惯了。
春绮只能在一旁无声地叹息。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晚上,刘子业习以为常地过来与刘英媚同寝。
他洗过脚,揽过镜子看自己的脸,照了一阵,又悄悄别转了镜子的角度,照坐在他身后远远处刘英媚的模样。
她的模样总让他安心。
“是哪种茶?”他问。
“啊?”刘英媚猝不及防,“什么茶?”
刘子业从镜子里窥视她吃惊的模样,少年郎粗黑的眉蹙了起来,然后微微挑唇笑道,“你下午想要喝永训宫的茶,我叫你打听清楚是哪一种,回头我叫内库找几个上好的茶饼子给你,你日常闲暇就可以自己煎茶了。”
停了停又问:“那么,你问到了是哪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