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说:“谢贵嫔这帐角边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
“谢贵嫔”是刘英媚现在在宫里的称号。刘英媚喉头突然逆呕起来——控制不住的恶心到翻江倒海,不知是为宫人的发现,还是“谢贵嫔”这个她无法接受的称呼,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她连一句“陛下恕罪”都来不及说,捂着嘴,提着裙子向门外飞奔。
刘子业被她撞了一下,一个趔趄,而后看见她翻飞的茜红裙,柳黄色的垂髾一根根从裙子的褶皱处飞起来,披帛先是腾起,接着掉落在地上,轻软的一团,宛然柔和的一团桃花落英。
刘子业弯腰捡起她的披帛,紧跟着向外。
刘英媚在玉烛殿后庭的杏花树下没命地呕吐。吐到最后,吐出了酸水和黄胆汁,那气味熏得她自己都直流眼泪,越发吐得不能自已。
刘子业用她的披帛捂住鼻子。
披帛上有她熏的香,他仔细嗅了嗅,似是麝香,又似是蔷薇花,还有淡淡的说不出、但又很好闻的气息。他深深地在她的披帛里呼吸着,每一次汲取到芬芳的气味,他大脑中就开始空白,而浑身开始发热。
他好像是朝前走了两步,而后被刘英媚尖锐的一声“陛下别过来”给止住了。
“阿姑,”他有些委屈,“你要不要喝点热茶?”
刘英媚道:“妾想去永训宫喝太后那里的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