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嫄不以为意地说:“什么药方,你叫人抄给御医就是,重新给你配出来也不打紧。”
刘英媚说:“正是这方子难配,若是现做,九蒸九曝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用。求太后垂怜吧。”
王宪嫄似笑不笑说:“倒不是我不想帮公主这个忙,实在是皇帝今天下了严命,谁都不许出宫。我家里的兄嫂本来也想这几天来看望我,一样被拦着进不来。”
刘英媚实在忍不住了,发牢骚似的问道:“如今天下太平,倒有什么事情戒严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宫里出什么大事了。”
王宪嫄收了笑容:“法师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我从来不过问他朝政上的事。”
接着又开始了每日皆有的抱怨:“我每日操心他后宫的事就操心不完!看看他也是福薄,好容易娶了何家的女儿,还没封后人就没了。现在更是天天瞎闹,都不去两个妃子的宫里,也不想着再立一个皇后,国家无本,谁能不替他惶惶?我这个做母亲忧心忡忡啊!可惜他又不听我的话。先帝若还在世,任凭他打儿子一顿吧,好歹管几天用……”
刘英媚冷眼而观,心里明镜儿似的。求这位太后放自家出去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太后的牢骚,心一横,道:“妾实在是头痛得紧。可否去玉烛殿求陛下开恩?陛下的大事,妾绝不敢耽误分毫。”
王宪嫄愣了愣,而后说:“他要愿意,我有什么不答应的?”
大概自感失口,扯了一个笑容,岔开说:“若公主头疼得厉害,先请御医来诊诊脉吧?”
刘英媚赔笑婉拒了,跪安过后,退出永训宫。
思前想后,困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到玉烛殿去,扯开嗓子求去,前头有朝里王公大臣的值庐,她的叔叔江夏王刘义恭是尚书令及中书监,无论国法家法都是最为盛贵的长辈了,还有她的几个兄长也都封王在朝,若是皇帝敢有不轨之举,她就大声喊出来,叫这些长辈们给评评理——任凭是皇帝,也越不过一个“理”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