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当时问:“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长脸男人蹲在他跟前,抽着烟没说话。

“他们打算怎么杀死我?可以告诉我吗?我想有个心理准备。”

顾哲当时用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主动把长脸男人划为自己一国,使长脸男人放松警惕。

长脸男人吞云吐雾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会太痛苦。”

“叔叔,我害怕,能不能给我几粒安眠药,我想睡觉。”顾哲眨着一双水汪汪泛红的眼睛,脸上挂着泪,“睡着就不会害怕了。”

长脸男人把手里的烟抽完,再回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可乐瓶,说里面有碾碎了的安眠药,他喝了就会睡着。

“谢谢叔叔。”顾哲央求道,“我饿了,叔叔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一会儿吗?最后一顿饭,我想自己吃。”

长脸犹豫了下,最终给他松了绑。三个大男人眼皮底下,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儿能作出什么妖。

后来的事情,顾哲记忆一直很模糊。

他吃了那碗饭后,趁长脸男人不注意偷换了他的可乐瓶,长脸毫无察觉地喝掉,当场口吐白沫抽搐着死掉。

直到停止抽搐,长脸的眼睛都一直死死瞪着顾哲。

死不瞑目。

怨毒,仇恨,不甘。

后来顾哲才知道,那瓶可乐里掺的不是安眠药而是农药。

长脸死透后,顾哲爬窗溜出去,他回头看了眼,后院一个男人正拿着铁锹处理另外一具尸体。

顾哲扒着围墙往外翻,太过着急,蹬掉墙上一块土坷垃。

男人拎着铁锹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