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严宇径说着,唇角逸出一声轻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严安贞却觉得一股恶寒席卷脊背,不由僵住了。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严宇径抬眸看向她,眼睛像刀子,在她的脸上刮来刮去,“我们都很想念她,把你好好抚养长大是我对她的承诺,希望你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是她的愿望,现在我要实现她的愿望,这对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来的矛盾呢?”

会有哪个正常的父亲把抚养女儿长大看做是对妻子的承诺呢。

“好好抚养长大,过上幸福的生活……”严安贞重复念着这两句话,因不可思议而带上的怒气竟让她轻笑了出来,“你觉得你做到了?”

满满的质问,不加掩饰的愤怒,是严安贞这些年来能够表达的最极致的情感。

严宇径扫了她一眼,说:“不听话的小孩需要点教训,如果你是因为小时候被我惩罚而怨恨我,那么我无话可说。”他的目光带着阴沉的谴责,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皮孩童,有种高高在上的宽容和无奈。

严安贞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手握成拳,仍抑制不住地颤抖。

一点教训……

一点教训何至于让她至今不敢正视自己,不敢面对圆圆,一点教训会让她把自己层层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排斥所有的亲密关系吗?!

她的客气,她的礼貌,所有人都以为是她良好教养的体现,只有她知道,这是她抵御外人最温和的手段,他从没教过什么所谓的“教养”。

严安贞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她刚起身,脑海里就划过圆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