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贞已经分不清那种想呕吐的感觉是真实的生理反应还是心理作用,她眼前闪过一片白花花的影子,忍不住眨了眨眼,想要驱散胸腔里的恶心感。
“你太慢了。”严宇径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却只侧身让她进门,阴郁的眼神片刻不离她的面容。
严安贞弯腰拖鞋,借着长发掩住自己的双眸,压住翻腾的心绪,再起身时恢复了对陌生人的那种客气与疏离。
她说:“有点事情。”
严宇径不置可否,跟在她身后走到了客厅,冷不丁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严安贞转身与他对视,淡淡道:“我来是要彻底解决我们之间的一些矛盾。”她说着这些话,不自主地想起了圆圆眼角眉梢都挂着笑的脸,以此来消解面对他的那种不适。
——出乎意料,竟是很有效果。
这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架势倒是让严宇径微微诧异了一下,半耷拉着的眼皮小幅度地往上撩了撩,指了指沙发,短促道:“坐。”
她坐在沙发上,挺直脊背,一副随时要离去的模样。
严宇径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拇指,说:“这么多年,你来过松泽几次,去看过你妈几次。”
母亲永远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咬了咬嘴唇,仍旧镇定道:“我一直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