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深没吭声。
太后瞧他这幅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道:“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定是为了二郎的事。”
这些事原本就是一滩烂账,闹了这许多年了,始终没个收场的时候。
“父皇想他中秋出来一日,说是为了阖家团聚。”
李建深眼底尽是隐藏的寒意。
“你父皇怕是不止想他出来一日而已。”太后轻咳起来,道:
“二郎那孩子,当初鬼迷心窍,为的不过是你储君的位置,若是将他放出来,只怕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要断送在他的手里,这一点,你父亲是知道的。”
“可就算是知道,也是不成,人啊,最难过的就是自己那关,你父亲是帝王,他的心思,你当明白。”
“是。”
李建深当然明白,李弘并非是对李纪元有多深的感情,他要他出来,不过是找一人牵制他的权利而已。
这一点,朝野内外,应当都能瞧得明白。
太后知他什么都懂,便道:“你父亲的心结你看得分明,你的心结呢?”
李建深抬头,垂下眼睛。
“想当初你父亲偏不要你娶卢氏女,转头便将她嫁给了崔六郎,这件事,你一直恨着吧?”
李建深陷入沉思。
恨么?也许是吧。
他记得卢听雪被赐婚那日正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本就心情不好,看见卢听雪哭着跑来,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甘像是突然遇见了火苗,顷刻之间将他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