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玉隐隐有察觉,笑着看了看她,“你是小荷吧,在海棠院倒时常见你扫院子里的地。”
小荷兴奋地声音都高了几分,“小姐竟记得奴婢的名字?”
“记得,你们的名字我都记得。”苏彤玉垂下眼睫,掩住目光深处的空洞,她上一世就有这样的习惯,无论手下人再多,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都记得牢牢的,这样——做起事来才有成算。
小荷显然很是兴奋,也不怕生了,叽叽喳喳地开始说起来。
顺月是走小道儿到海棠院的,来的快,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然而,才刚到海棠院就被告知小姐已经往水阁走了,顺月气得一跺脚,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都怨她,贪什么近道儿!
一旁的小丫头见着顺月这副样子多了句嘴,“这——是出什么事了吗顺月姐姐?”
顺月没工夫再跟她多说,嘟囔两声坏事了就径直扭头往外跑去。
后院里一团乱麻似的,前院也不遑多让,喝酒的喝酒,说笑的说笑,闹闹哄哄的,比集市还热闹,可角落里挨着丛修竹的桌子旁,谢青砚坐在那儿眉头紧紧皱着。
也不知小玉在后头是个什么情形,她那个脾气,不看着点儿可是能闹出个样子来,看前些日子逮着火烧发的那通脾气,她对彤玉的印象……不会太好,万一同彤玉闹将起来……谢青砚越想越是觉得早前的思虑太过草率。
他不能觉得彤玉性子沉稳就理所应当地觉得她应该包容小玉的脾气,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包容另一个人的脾气。
谢青砚自来就没思虑过嫉妒心的问题,因为谢青砚从不觉得彤玉对自己是有意的,往日看望姑母的时候,向来不是姑母喊的太过殷勤,彤玉一般都避着他,就算被姑母硬安排在一处,彤玉也只是淡淡的,一言一行都恭谨守礼。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这一腔谣言,不过是姑母一个人的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