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青色儒衫的公子静静地坐在苍翠笔挺的修竹旁,不需要故作什么姿态,只单单坐在那里,便胜过千好万好。
谢青礼已近六年未见谢青砚,最后一次来宛城劝他回家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十四岁大的少年,单薄纤瘦。将将六年过去,半大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七尺男儿……修竹一样的谢家男儿啊。
“七郎。”
谢青礼暗叹一声,自然地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青砚怔了怔,而后含笑偏头,“大哥。”
坐在谢青砚旁边,谢青礼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眸看着谢青砚,苦笑,“你这个狠心的,一离家就是七年。”话罢又叹息一声。
谢青砚并未回应,笑了笑后习惯性地垂下眼睫盖住木木的眼睛。
谢青礼见他这样摇了摇头,“你呀。”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谢青礼看着他,眼神放空。
“以前一起习书玩闹的时候,就属你最好说话,不管是帮忙写先生布置的课业,又或是替出去玩儿的哥哥弟弟隐瞒,这些你都应,可你这小子,表面是通透好说话,心里却是个倔的,”
忍不住又叹息一口,谢青礼一把将茶杯里的茶灌进嘴里,哈哈笑着,“一倔就倔七年,你这小子!”
谢青砚不言也不语,只拿着茶杯轻轻抚摸,面上看不出表情。
二人安静了一盏茶的时间,谢青砚手指动了动,问道,“祖父……祖父他还好吗?”
谢青礼嗯了一声,淡淡道,“人老了,身体总是会不如意,不是有这儿的毛病,就是有那儿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