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愚钝,却不蠢笨, 哪怕他们谁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可她从不认为他们心中当真将她当做他们所谓的“少主”。
抛开这么些年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唐氏族人找过她不谈,但就这会儿她已经坐下好一阵了却迟迟不见他们为她准备纸笔以便她写字来看, 她能感觉得出来, 他们……或是说眼前的这位唐先生对她的“敬意”, 仅仅是面上功夫而已。
他不仅知晓她鬓间的伤疤手心里的朱砂痣, 也知晓她年幼时患了失语症, 他若当真对她心存敬意,自然而然会提前为她准备好纸笔。
毕竟与她素不相识的姬娘都会为她准备好纸笔方便她写字,她不信这位唐先生会想不到。
况且, 他们还想取世子性命, 她着实对他们毫无好感。
阿阮拧眉看着唐先生,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任何激动迫切的反应,好似对他所说的毫无兴致。
对于自己的身世与爹娘, 阿阮曾经最难捱的数年里也一直有着想要去了解的执念,但渐渐的, 她在艰难的生活中放下了也释然了。
与其执着于过去,不若怀期待于将来,过去她再回不去,但往后她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着, 才会尝到生活百味。
她的阿娘定也是希望她如此的,否则她记忆里模样模糊的阿娘便不会教她在难过的时候吃上一块饴糖。
阿娘定也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执念于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