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月伸开手指,覆到他的双膝上,病中很久不曾有过实质上的肌肤之亲,如今这样的亲昵却有着一种平实的人情味。她静静望着墙上的两个人影,细软的透窗风撕出影子的毛边儿,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柔和。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些不该奴才想的东西,不敢说。”
“说吧,朕也说了一些不该跟你说的东西。”
王疏月抬起头:“我在想,说到担虚名,您比我担得要多很多。”
她说这句话,并没有指望眼前的这个男吐露什么,毕竟她太了解他。然而皇帝却在这一句话的尾音之中沉默下来。
烛光映着窗。
两人皆身着素静单薄的寝衣,相对而坐。
没有放冰的内室,微微有些憋闷。二人的影子映在黄纸遮糊的窗上,窗外的月光倾覆而上,又与之蒙了一蹭淡淡的光雾。人影相对,像极了寻常巷弄,千家万户之中的场景。
“主子是个很好的人。”王疏月轻轻开了口。
皇帝不自觉地上扬起唇角。
“你说什么。”
“您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很好的人。”
皇帝没有说话,却抑制不住心里的欢愉,他低头来掩饰笑容,却还是全部落进了王疏月的眼中。她弯腰去看他,又道:“明年这个时候,您去永定河也带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