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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授文回过身,看了一眼乾清宫的正匾。下面侍立的宫人像一个又一个上国浆水的木桩儿,一点没有灵气。

“规矩大,你候着吧。”

原本是想刻意疏离,好让她留步,说完又觉得太不近人情。王授文走了好几步回头,见她还静静地站在丹陛前目送他。眼睛不由地发酸。

“女儿啊,你很聪明,但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女儿省得。”

第7章 鹧鸪天(三)

王授文走后。天就像一个厚实的陶碗一般压下来。

乾清门至丹陛的高台甬路上,掌仪司的太监抬着装载大行皇帝梓宫的吉祥轿过来。王疏月随着甬路上的人们一路退向道旁。乾清宫中的女眷们,也都跟着掌仪司的人从明间退出来,绕过江山社稷亭,退到月台下临时的毡帐中去候大殓之礼。

嗣皇帝要亲视大殓之礼,至于其他人是否视礼,按照前明的规矩,要由嗣皇帝来定。这会儿皇帝还没有起驾,乾清门前正在摆设金织金龙纹的丹旐,乾清门至太和门之间的卤簿仪仗中,旌旗迎风。

浑浑噩噩的雪幕后面,像憋着谁的一口又老又恶心的灼气。

吐不出来。

吉祥轿过去了。人们从新捡起手上的差事。

王疏月立直身子,遥遥地看见裕贵妃与贺临一前一后地朝着丹陛走来。

未几,就到了面前。她将要跪下请安,贺临却抢道:“免了,再跪就废了。”

说完,却见自己的额娘同王疏月一样,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他不自在,抬脚就要走。谁知裕贵妃却道:“你略站站,本宫先去同太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