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看着裕贵妃的背影,鼻腔里笑了一声。自己这个额娘,在先帝的后宫浸淫多年,看似修身养性。最后片污不沾地走到了贵妃的位分上,靠的并不见得是那表面上的憨纯,她也是有手段有智慧的人,可为什么在王疏月和自己的事上,就这么偏执,硬要把他们往一块凑。
他不是贺庞,娶了妻子搁一边,他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既已有了所爱,就该好好去热着富察氏的炕头一辈子,王疏月……就像她说的,等她入府,就劈一个院给她,让她天天写那些酸不溜的东西,闷死她。
想着想着,心思活泛起来,一下子想远了,回深却见王疏月正凝着他的前额。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光中星月游觅,看得他差点要涨脸。
他不自觉地拿手去挡:“你看什么。”
“看王爷有没有照着奴才说的做。”
贺临想起她昨晚让她好好给贺庞磕头的那一句话,心里一下子顶不自在起来,冷了她一声:“低头!”
她抿唇笑了笑,顺从他的话,当真把头垂了下去。
那种乖顺,是挑不出一点错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带着些他看不清的挑衅,他想骂她傲不知礼,然后呢,竟找不到说辞。
两人就这么相对立在丹陛前。
王疏月咳了几声。
“冷啊?”
“奴才不冷。”
哪里是不冷,分明冻得嘴唇都白了,贺临看着她别过脸去,掩唇咳嗽,咳得筛肩抖背的,想起她前夜被贺庞丢在雪夜里跪了一夜,定是染了风寒还没好。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到领口,仰头解开了自己披风系带。
“拿去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