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公主不肯!”
“我不准她再肯!”
顾仲濂哑然。他突然也有些无力。如果朝堂之上,每一个人都可以冷弱这青瓷盆中的冰塑,那么局面会简单很多。然而人毕竟是有情的,纪姜亲手伪造宋家某逆的证据,却又无论如何也不肯要了宋简的性命。
若当初,公主的心再冷那么一丁点,宋家早就被斩草除根,哪里会是如今的困局。
反观屏风后面的女人,夫君软弱,养子年少,河西九郡蠢蠢欲动,蒙古一族也虎视眈眈,地方兵强,朝廷军弱,在各方制衡之中,她眼清目明,手段果绝,哪怕不舍还是为朝廷亲手断送了她女儿的一生。
许闻邵,她也不是糊涂人。
可是,哪里能没有一丝情在。
于是,顾仲濂不再说话了,靠着屏风沉默地立着,由着她在背后发泄。
天渐渐暗下来,外面暴雨倾盆。七月来了,风雨一阵来就带来一阵凉。许太后就算流泪也不肯哭出声音,靠在屏风上的顾仲濂却还是隐隐感觉到了,背后那华衣人肩头的抽动。
“算了。”
顾仲濂仰起头:“也许自有天数,一切看造化吧。”说着,他立直身子,拍了拍背后压皱的衣料,抬步往外行去。
陈鸿渐等在殿外。
风大雨急,他虽然站廊下,身上的朱红色的官袍已经被雨水染成了褐色。
“娘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