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我嗯了声,听他脚步声缓缓离去,顿住,停了片刻,再度响起,渐行渐远。

即刻有宫女前来搀扶着我前去沐浴,这次,我没有再发脾气,我觉得,以后我再也不会逮人就乱发脾气了。

一连几日,易南天天来玉霞殿,我不搭理他时,他便知趣的默坐着不言语,我若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也能即刻接得住,顺着我话往下说上几句,待我托着头露出不耐的神情时,他就会收了话,陪着我继续默不作声。

不咸不淡又几日,我终于寻了个正当的理由,管宫女要了包耗子药,耗子药当然是她放的,放在了我的床榻底下。待她们都睡了后,我悄然从床榻上爬下来,钻到床底下,一寸寸摸索着放耗子药的铁盒,再一点点倒进手帕里,细细包好,放在贴身的布兜里。

得了耗子药后,我窃喜一阵,哀伤一阵,唏嘘一阵,大体来说,应是解脱的感觉占了大半,想通这一层后,我又是再笑一阵。

许是笑得太过诡异,终于有一次,易南冷不丁问我:“阿悬,你最近怎么了?”

我忙敛了神情,“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开了,眼睛看不见,自有看不见的乐趣,旁人自然体会不到。”

易南默了默,似乎长叹了口气,温言道:“会好起来的,阿悬。”

左右他骗过我不止一次,更何况这只是善意的谎话,我听过,笑笑,也就算了。

在我筹划着该寻个怎样的理由把宴帝叫来玉霞殿时,斯年过来了。这是自从她成亲后,第一次来看我。

斯年来的时候,易南正在抚琴,抚的是他新作的一首曲子,抛开其他,我个人觉得,这首曲子,蛮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