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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颤声问:“七妹,能看得见三哥吗?”

我心坠入谷底,小声说:“暂时,还看不见。”

御医叹了口气,把了会儿脉,又叹了口气,对宴帝道:“恕臣无能。”

玉霞殿内,我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第二日,三哥启程回周国,直到临走前,我也未能问他一问:他是不是自始至终,就知道血毒草无药可解?

三哥走时,没让我送。

我仗着旁人或真或假的怜悯之心,戾气愈来愈重,脾气越发越大。

从声音上来听,身旁服侍我的那几个宫女无一不忌惮与我,每当她们颤巍巍捡起我摔在地上的碗筷,口中说着公主息怒,请公主责罚,奴婢万万不敢诸如此类的话时,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在想,她们虽口中这样说着,面上应都是嫌恶厌烦之色吧。

这样疯魔的念头开始在我脑中生根、发芽、生长、病态的生长

譬如,她们服侍我用饭,夹菜时,总是说上一句我将要入嘴的是什么菜,以往我都会微微颔首,再缓缓放入口中,现下,我听来这话却是刺耳的紧,把筷子摔在地上,怒言呵斥:“胆敢嘲讽本公主眼瞎看不见,你眼睛,不想要了?”若是她们不再提醒夹给我的是什么菜,我也会暴怒,“看本公主眼瞎,就可以随便糊弄吗?”

再譬如,她们走路时若发出声响,我就会怒,“能不能让本公主耳朵清净会儿?”若是她们踮起脚尖走路再不发出声音,我更加怒,“拿本公主当摆设吗?”

不管怎样,我总是能找出茬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