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见我有些迟疑,浅笑道:“若是公主放心不下,可以着御医检查下方子与煎药可有不妥,御医信不过,直接呈给宴帝检查亦无妨。”
我面上浮起几丝红晕,“郡主说笑了,我焉能信不过郡主,只是有些讶异,郡主玲珑心窍生得如此娇俏也就罢了,竟还精通医术,在宴国,定是顶尖的人物了,我不免有些怔然,让郡主误会了。”
我一向不怎么言客套之语,现下说起来,生硬之余有些疲累,郡主似是知晓我心,深勾起唇角,温婉笑道:“公主打趣斯年了,不过是斯年的舅公在宫内御医院当值,斯年小时候跟着舅公生活了一段时日,耳濡目染稍稍懂些皮毛而已,平日里可是万万不敢献丑的。”
我呵呵笑着附和着,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自此以后,斯年几乎每日都要来玉霞殿坐上一坐,我们日渐熟络起来,日子久了,我发现,她对我眼疾的关心程度,甚至比我自个还上心。
一月一晃而过,进了十月,京都的天一日凉过一日,我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斯年却是不放弃,总是隔几日就研制出一个新方子来,吃的我只想吐,可看着她殷切关怀的目光,总是让人不忍拒绝。
这一月里,宴帝来过一次,他来时,斯年刚走,从他面相上来看,我觉得他们定是在殿门口碰着了头。
他隐怒的俊脸上藏着一丝疼惜压着一份喜悦。
我欲言又止了几次,始终没敢问他,他与斯年之间,到底是份怎样的情感。他只是坐了了坐,烦躁的饮了一杯茶,温怒的看了我一眼,甩袖负手踱步离去。
一连几日,斯年没来玉霞殿,我闲坐不住,鼓着勇气去寻她。
临去前,我稍稍拾掇了下妆容,铜镜里的我眼睛有些无神,脸上却是红润光泽,左脸颊上的那道疤痕,淡去几多,不细看,还以为是脸没洗净,只消湿水一擦,就能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