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讪笑了两声,“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这几日的偏头疼愈发严重了,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却了。”
斯年扫了一眼跪伏与地的宫女,微微蹙了下眉,没有发话,缓缓偏过头来,勾起唇角对我微微一笑。这个笑容,我有些熟悉,看着她面上一晃而过的凛然之气,我怔了怔,是她。
我来到宴国的第一日,随宴帝路过迎驾的众人,其间,一个芳华绝貌的女子向我稍稍颔首笑了笑,当时宴帝说,她就是未来的宴国皇后了。
宴国的女子,较之周国都有些奔放,个性奔放,个头亦奔放。
我身量本就不矮,斯年又比我高出半个头,但是一眼望过去,却并不觉得她高得突兀,反而给人一种娇若无骨小鸟依人的感觉。
她勾起唇角微微笑时,粉面明媚凛然,高贵不可方物;她唇角弯得再深些,温婉可人如沐春风;而当她敛起笑容时,又犹如云中仙子,似真似幻虚飘在空中,离你远又近。
搜刮腹中所有的诗句,我觉得,‘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这句诗描述她再恰当不过,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分则嫌白,黛之一分嫌黑。
我突然有些羡慕宴帝,他上辈子应是拯救了全人类,这一世方能守着这样一个女子,共修百年之好。
我有些着急,很想向她解释清楚,在她与宴帝携手共进这条道上,我只是个无关紧要可以忽略不计的路人甲。看着她柔柔堪堪一眼望不到底的双眸,我很想让她放宽心,在她封后之前,我应是已瞎了,对她勾不起一丝一毫的威胁。
我刚张了张嘴,她抢先道:“听闻公主双目有疾,斯年惴惴不能心安,仗着自幼懂些医理,这些日子,翻了一车的医书,终于调好了一个方子,不知帮不帮得上公主。”
始终立在她身后的一个宫女端着一个托盘弓腰近前来,我诚惶诚恐的取过方子与几包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