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尝试着理解太宗的心情,可她发觉,自己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您对魏王的‘补偿’,可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太宗心头一震,低声道:“你这是何意?”
徐慧平静地答道:“魏王的心,会被您纵得越来越高,直至越过太子。太子殿下为了自保,不得不忌惮魏王。到时候兄弟阋墙,自相残杀,只怕违背了陛下爱护子女的初衷。”
太宗闻言,沉默许久,方慨叹道:“你说这话,倒有八成与辅机所言无二。”
“长孙大人?”
太宗点点头,“他也这样劝过朕……罢,罢了。既然你们一个二个都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朕还有什么办法?”
徐慧见他答应收敛,含笑赞了一句,“陛下虚心纳谏,乃是万民之福。”
太宗摆了摆手,装腔作势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朕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话说的,好似全然忘记白天对魏征大发雷霆的那个人是谁。
太宗这个人,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有的时候,又复杂得让徐慧看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第二天徐慧去甘露殿当值的时候,趁太宗午歇,帮他收拾了一下书案。
结果她就发现,太宗案头放置着一篇文章,正是魏征于贞观十一年所写的奏章,谏太宗十思疏。
太宗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她手中捧着那本奏疏,想打开又不敢打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