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上奏说,从古至今,亲王都列于三公之下。三品以上的官员路遇魏王,却要下车行礼,有违礼仪。

太宗就说:“你们的地位都尊贵,就可以轻视朕的儿子吗?”

王珪不善言辞,羞得满脸通红,正不知如何辩驳是好,就见魏征站出来说:“朝中的三品官员都是天子列卿和八座之长,为亲王下车,不是魏王所应当受的礼。”

太宗为魏王不服,就说:“那你说太子重不重要?”

魏征一愣,道:“太子是国家的储君,自然相当重要。”

太宗不知哪根筋不对,还是早有此念头,竟说:“假如没有太子,那就该依次立太子同母的弟弟。这样说来,你们怎能轻视魏王?”

这话说的就极重了。虽然太宗用的是假设的语气,可太子的脸色,当即便变得难看起来。

魏征是坚定的太子党,一听太宗这么胡搅蛮缠,顿时大怒,就说出了上面的那一番话,当众指责太宗不肯虚心纳谏。

他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太宗也不好再坚持下去,只好灰头土脸地认了错,承认自己因私爱而忘公,下回再也不敢啦。

这时候太宗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方才说重了话,怕太子多想,就采纳了礼部尚书王珪的建议,修改了礼仪制度。

可这么一妥协之后,太宗又是满肚子的委屈,委屈的中午饭都吃不下,一个人在甘露殿里转来转去。

他怕影响了徐慧的食欲,一直等到傍晚,气消了一些才去清宁宫。

“这么说来……”徐慧迟疑着问道:“您是消了大半的气,这才过来的?”

见太宗点头,徐慧默默扶额。只剩小半的气就这样骇人,他得是多大的气性啊?

“别这样,气大伤身。”她不提魏征,也不提魏王,先稳定住他的情绪,“陛下跟我念两遍《清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