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许久的寒毒一朝反扑,气势之盛,摧拉枯朽。

病灶轰得爆发,为清和身子着想,姜煋不敢用刚猛的法子,只能以温和的药效疏导寒毒,像温声哄着一只随时可伤人的猛兽。

猛兽不通人言语,沟通甚是艰难。

“相信她,她能度过这一关。”

谢行楼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眉梢染了细微倦色。

她走上前,悉心为清和掖好被角,笑着对薛泠道:“辛苦了,接下来让我陪陪她罢。”

薛泠看向姜煋,姜煋牵着她的衣袖离开。

“好孩子,你命不该绝。”

仗着清和听不到她的言语,说出来也不算泄露天机,谢行楼温和了眉眼。

“你是有大福之人,只生下来要受苦颇多,苦归苦,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我猜你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不会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婉婉,你得等。不要失望,亦不要绝望,她心里有你,愿为你出死入生。

“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我知你会心疼,姨母也疼,但为了我们的婉婉,她唯有向前。你得撑下去,等你的阿池来救你。

“你们都会活得长长久久,姨母提前‘看见’了。

“看见阿池终成一位旷世明君,看到我们家的婉婉成为受人敬重的一代贤后。

“路那么长,你们慢悠悠走着,手牵手,大雪白了头。”

谢行楼轻言慢语描绘她们的未来,出口的每个字都携着奇妙韵味:“你们会成为万民口口传颂的传奇,会带着崭新的国家走向从未有过的昌盛。

“而生命漫长,要经历许多许多的事,时有悲伤,但悲伤定会眨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