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板上把脑袋贴在她膝盖上咕咕笑。

闲聊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我不再能够像从前那样,叽叽咕咕的把自己做过的事,遇到的人,看过的东西,毫无顺序,想到什么就说起什么的一件件告诉她了。

黛美太太也一样。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用粗糙的手抚摸我的头发,可是她不会一再的追问我的经历。

她看我的目光,骄傲中有点伤感,“你长大了好多啊,咪路。”

“嗯。”

送她回家的路上,黛美太太告诉我,我们现在有一名厨子,还有一个侍者。她只是帮帮忙,打烊之后会习惯性的在柜台后面坐一会儿,发发呆。

“这次回来之后,不久还要走吧?”

“嗯。答应了朋友,要送点东西去西堤离大岛那边……还有,美达小姐你还记得吧?她要我做些新的润肤霜呢。”

“那生意真的做起来了?”

“好到你想象不到呢。”

我没有留在黛美太太那里,自己走回了家。

站在酒馆门口我发了会儿呆,坐在甜豆架子旁边的长椅上。

月光像层白纱一样覆盖在地面上。

昏暗的路灯像是困极了的人的眼睛,每隔几秒钟就会发出“兹”的小小声音,灯光变暗。

也许是灯泡要换了。

呆坐了几分钟,我轻轻叹口气,站起身,仰头看着我房间的露台。

那些玫瑰花还是开得很热闹。它们像是永远也不会老去。

我轻轻跳上露台,把那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灯取下来,拿进房间擦干净,放上一支新的蜡烛点燃,又重新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