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沿着房门滑下去,我坐在地上,把花冠放在膝盖上。
呆坐了很久,我站起来把花冠小心的放在枕头旁边。
借着月光,我走进浴室里轻手轻脚的洗漱,不敢看镜子里那个女孩脸上怎么都无法收敛的浅浅笑意。
我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右手的手指在黑暗里轻轻沿着那个小花冠的每片叶子的边缘、果实的细梗,还有那些脆弱的花瓣和花蕊上游走。
它真漂亮。可惜,明天早上这些花朵就会枯萎,再过几天,叶子也会纷纷凋落,最后只剩下一个枯枝组成的圆圈。谁能想象它在一个仲夏夜里见证过什么?
不久之前那些色彩缤纷的画面在我眼前变成一部黑白默片,反复播映,唯一的颜色是映在库洛洛眼睛里那些烟花的火苗和未燃尽的碎片发出的金色。
耳边似乎能听到窗外不远的海滩上波浪的声音,我把左手的食指放在自己唇上反复触摸……
路路比……
微微张开口,我把指尖含在双唇之间。
玛格说,把花冠挂在天花板上,房间保持通风,就可以再保存一阵子,我摸摸那些金色的花蕊,看着那些不再饱满的小兔子耳朵一样的花瓣不出声。
她笑了笑抱着我的肩膀在我头顶亲了一下,“咪路呀——”
拍拍我的小脑袋,老太太严肃的跟我说,“我等会儿要去塔漫岛去见律师,今天晚上才会回来。要是我没赶上船要住在那里,你知道怎么做吧?”
“啊?”做什么?
“记得睡觉时把门锁上!”
“我会记得锁大门的。”
“笨蛋,是你房间的门。”她不满的看看我,推推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我比你清楚男人是什么样的!”
呃——玛格奶奶,我惆怅的瞥了一眼房间的门锁,你大概还不知道那锁早就被库洛洛弄开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