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天空,像是张浸透在水里的纸,曾经书写在上面的文字早就被晕染开,墨迹淋漓无法辨认,正如此时他眼睛里的颜色。

我呆呆看着我们头顶那朵大大的乌云,“她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你吧?”

“嗯?”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侧过脸看我。

“我爸爸……他每次自己出去,告别的时候都不会回头看我。他说他担心回头看到我,就不愿意出发。”我靠在车门上,把手放在口袋里握住手机,手指磨蹭着键盘上的按钮,“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其实他每次出去……都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库洛洛忽然低下头笑了,然后他问我,“你的玻璃灯呢?还往里面放蜡烛么?”

“嗯。只要我在家的话。”我抿抿嘴唇,想起第一次和他交谈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很幼稚啊。

“你去阿里斯兰是为了找你爸爸?”他用手臂撑着身体,斜斜靠在车身上。

“嗯……”我犹豫一下,觉得现在的他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会固执的在露台上挂那盏玻璃灯了,“我爸爸一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到,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即使他不在阿里斯兰,那里肯定也会有他留下的东西或者是他究竟在哪里的线索。”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再次问我,“为什么不接西索的电话呢?”

我看他一眼,把头低下来小声说,“离开友客鑫之前,我问过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帕里。”——而他选择和你决斗。

库洛洛微微皱眉,像是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忽然“哧”的笑了一声,“咪路,你难道是因为这个在生他的气?你在吃醋?”

像是被吹风机的热风突然吹到了,我急忙大声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