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汽油味在雨刚刚停止的清晨闻起来像是要从鼻腔里直接缠在肺部那么浓,我突然觉得胃里空空的。
“真的是他……”他轻轻自语。
在这个阴云浓郁得随时要落下雨滴的清晨,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颓唐,“你……”我低下头,“你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库洛洛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平静温和,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说会帮我找除念师。”
我微微一怔,“我听爸爸说过,这种人很少,全世界可能也就十几个。”
“嗯。所以我答应,作为报酬,我会在除念之后和他决斗。”他的声音忽然间沾染了空气里的氤氲湿气,“派克她……”
我疑惑的看看他,“西装姐姐?她怎么了?”
他把手里的咖啡放在车厢盖上,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在这一刻看起来有种类似忧伤的脆弱感,然后他仰起头,看着灰蓝色天空下向远方蜿蜒而去的公路,像是包扎伤口时才会那样的慢慢喘了口气,“派克恐怕是死了。那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
我眨了眨眼,“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他没有说话,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过头继续看着公路。
我第一次在库洛洛的眼睛里明确的看出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