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年在虞都停留的时间已经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回顾过往千年,他从不曾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过,就连四季山也只是偶尔才回去一次。
但即便如此, 要他时时都在虞国, 恐怕还是不大可能。
解无移见水镜沉默, 便知他说中了要害, 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所以, 师父也别想着事事相助了,朝中事务,我总还是要学着自己处理的。”
水镜听出他说得很是坚定,便也未再强求,便转了话头道:“那觉总还是要睡的吧?你这么熬下去, 是想年纪轻轻就熬出毛病来么?”
解无移看了看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卷宗,又看了一眼水镜那不容置疑的目光, 微微叹了口气,服软道:“那我趴一会吧。”
说着,他便将面前几份卷宗和笔墨挪开,打算伏案歇息片刻。
“啧。”
水镜看他如此敷衍, 真是连抬手敲晕他的心思都有, 白了他一眼,将盘坐的腿在案下伸直,拍了拍腿道:“躺下,好好睡。”
解无移一怔, 转头与水镜对视了片刻, 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腿,像是没听懂似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 水镜总觉得那一瞬间,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中,解无移脖颈和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发什么愣?”水镜奇怪道,又拍了拍腿催促道,“躺下。”
解无移喉结动了动,转回头去极快地眨了眨眼,似乎还微微吸了口气,这才下定决心般依水镜所言,侧身背朝向他,仰身轻轻躺了下来,枕在了水镜腿上。
解无移的动作实在太过轻缓,以自己的腰腹之力撑着上身,后脑只轻轻搭在水镜腿上,像是不敢借力似的。
水镜几乎没怎么感觉到重量,与其说解无移是“枕”在他腿上,倒不如说是“搭”,水镜只觉得腿上微微发痒,惹得人不由屏息收腹。
他抬手拍了拍解无移肩头,明显感觉到解无移身子有些僵硬,无奈笑道:“这么紧绷作甚?放松些,就你这小身板还不至于压垮你师父。”
解无移深吸了口气,依水镜所言放松了几分,水镜这才觉得腿上的重量正常了不少,也跟着微微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