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川像是有些恍惚,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啊,没什么,只是… …”她定了定神,咬咬下唇,“奴婢,斗胆想问娘娘些事。”
这倒是稀奇,郝大福不由得笑了下,“算个什么事,也值得这样这样严肃,说吧!”
琴川顿了顿,大概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道,“娘娘可还记得,在娘娘十一岁的时候,丢过一只翠玉镯子。”
郝大福当然不记得了,她揉揉脑袋,“多久之前的事儿了,谁还记得啊,一只翠玉镯子罢了,有什么?”
琴川闻言一愣,脸色却更沉了沉,“娘娘不记得了么?那只镯子,是娘娘自己把它丢进河里的。”
郝大福反而觉得莫名其妙起来,“我大约是心情不快,随手丢的吧,如此,记不得便更是正常了,你怎的还替我记着?”
琴川说不出话,呼吸倒呼越发沉重起来,半晌才点点头笑道,“我向来替娘娘记得的。”
郝大福有些脊背发凉,但还是颇觉好笑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琴川不说话,只行了礼便退下了,留郝大福一个人半懂不懂地挠挠头,“什么情况?”
这样郁闷着也没过多久,本身她就不是个能记事情的人,等两三天后她早忘了个干净,更别提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要二婚了。
二婚这词就算放在古代好像也不怎么好听,她不是没打量过,诸位姐妹看她的神情都有些怪异,即便是兰妃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倒不是要阻止,只是有很些要关照的,却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直到郝大福身上披着个嫁衣,涂上仿佛才吃了七八个小孩一样的大红色胭脂,她都觉得自己不像是要出嫁的,反而像是要去见佛祖飞升。
不是一般的激动。
即便郝大福已经这边摸鸡那边抓鸟的混日子,其实心里翻涌着的东西从未平息,正儿八经提起来又矫情得很,她不想说,但把手放在心脏的时候,还是会略微颤抖。她在这里的时日越多,经历死亡的次数越多,便越来越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她心脏跳的厉害,要娶她的那个人,她也对他颇有好感,她就像个迷路的孩子,想要去寻找能够收留她的地方,可似乎总是在半途就终止了,她陷入了生命的漩涡。
她自觉不是个矫情的人,有什么事儿也不喜欢放在嘴上,同林朝歌没有太多交流,要说多喜欢也显得夸张,她只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步,明知道死了又要回去面对狗皇帝,她便只是想偷偷过几年好日子。那些难受的事儿虽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还是想有个避风港,能让她稍微躲一躲。
今天的封后大典实在过于华丽,她顶着重重的凤冠,走长长的台阶,脚都发软,还好林朝歌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天气本来就热,她的小手被包进林朝歌厚实的掌心里,感受到对方烫人的温度。她抬眼,对上他炙热却温柔的眼神,不由得那阵心慌就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