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海报,还不如别登出来。
上面的两个人,一个被人诬陷了能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罪名,一个的作品根本无人问津,这样的画展还有什么开下去的意义?
沈尧一刀划开了海报,刀痕正好划烂了那上面沈尧英俊帅气冲着镜头露出小白牙的笑容。
他绕着画展中心走了一圈,漫无目的地晃着,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浑身湿透长发耷拉在脸侧,像个失魂落魄正要寻找自杀地点的诗人。
不想有一扇窗竟然开着,不知道是清洁工打扫完了忘记关上,还是窗户的锁坏掉了没修好,正好被风雨刮开,敞着一张黑暗的嘴,在风雨和静谧之间摇摆。
沈尧跳上窗台,翻了进去。
不同于白天的通透亮堂,走在夜晚的中心展馆里像走在一只巨兽的腹中,拱形的顶棚,隔一段路就有的花格落地窗,让人竟然有种时空穿梭的美感,外面的雨声在展厅里听来异常浩大,仿佛潮汐高涨时的大海深处。
沈尧一个人走在展厅里,每走一步就会在雪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他的头发和衣服无一不在滴水,但在这里,灵魂却异常干燥,几乎燥热地出了七窍,要离他而去似的。
不知不觉,沈尧走到了白天和张庭山一起来看的那二十四张画的展厅前。
那画是沈尧的得意作品,但沈尧一直从心底并不认为那是完全属于他的东西——并不是利益层面上的,而是精神。
这个系列的画源于一次毫无记忆的作画经历,沈尧觉得,这是世界在通过他的手表达。
沈尧拐过弯走到入口前,可他没想到,在这个雨夜里,展厅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屋里有一束灯光。
黑暗里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