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觉得很颠覆,又很新鲜,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疲惫异常也混乱难忍的晚上。
“但是,如果你展现出来了不同,比如太善良,对谁都用心太好,用情太深,其他人就会觉得你为什么这么伟大,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这么特殊;善良多于恶意的人就会崇拜你,而恶意多于善良的人就会恨不得你被踩进烂泥里。”
“难道这样就证明,老师做的不应该吗?他是错的吗?”沈尧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好像一个未开蒙的孩子。
“他当然是错的。”傅渐云嗤笑了一下,开心道:“错就错在他不会伪装,只会清高,看谁都觉得低自己一头,看谁都觉得有毛病,所以他才会被针对。”
“……”沈尧低着头,思索了很久。
“我还是不这样认为。”沈尧说,“我就是觉得老师是对的。”
一个想要追求艺术殿堂的人,怎么能去做一个有恶念的人?那样还算是“艺术”吗?
沈尧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他就是他,艺术就是最大,沈尧什么都不愿意在乎,只在乎是否能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而“做个坏人”是绝对提高不了的,所以沈尧不会去做,即使那能让他成为一个“更融入人群的普通人”,沈尧也根本不在乎。
艺术家注定只能独行。
这是张庭山的人生,同样也是沈尧想要的人生。
所以沈尧才会害怕爱上一个人,害怕自己被羁绊,被不该有的坏念头纠缠——占有欲,醋意,怒火,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出尔反尔,不断伤害。
简直就是毒药。
但是,沈尧恐怕,已经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