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筱朦潜心研究河流分布图和相关史料,还向几位漕运和工部的老大人请教过,可是,猜测只是猜测,她始终没能得到证实。
那一次险中求生,她和裴纭衣九死一生,意外地证实了她的猜测。
在湍急的水流中,阮筱朦始终被他牢牢地保护在怀里,在坚硬锋利的岩石上碰撞摩擦的,总是他的血肉之躯。
他们曾在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都以为生命会终止在那里。当裴纭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地按在胸前,她听见耳边有急流的声音,和他热烈坦诚的心跳。
在直面死神的那一刻,阮筱朦终于察觉到裴纭衣对她的心意,那是长久以来默默无闻地守护和可以以性命相付的执着。
他们绝处逢生,从地下暗河找到了新的出口。当俩人精疲力竭地爬上岸时,裴纭衣遍体鳞伤,还因为头部的撞击导致双目失明;阮筱朦高烧数日,不知为何,留下个时不时就犯头疼的毛病。
他们在勉州顺利地与小满和夏至接上头,这一年来,他们回了趟赛蓬莱,又去了趟边境,最终,来了南阳。
阮筱朦轻盈地跃下屋顶,裴纭衣立马敏锐地转向她。“听小满说,你又头疼了?”
“老毛病了,不要紧的,总是疼一会儿就自己好了,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真的疼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万蚁啃噬般的痛苦。
阮筱朦轻轻地牵了他腕上的衣袖,虽然知道他走路并没有障碍。
裴纭衣感觉到她的触碰,抿唇淡笑了一下:“不敢劳君姑娘相扶,别说我不会掉进水里,就算真掉进去,我也能准确无误地逮只鸭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