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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报不了仇,阮筱朦又不肯杀他。他不能走,也不能自杀, 他天生背负的责任不允许他逃避。

不记得有多少次, 午夜梦回, 父皇和那些浑身是血的旧臣们质问他:“你是不是退缩了?”

他每一次醒来,都觉得精疲力尽。这样痛苦地活着,真的好累。

阮筱朦原本想着, 他闹一闹就过去了。她救了他,养着他,却又不是他娘,他自己找醉, 与人何干?

谁知又过了两日,阮筱朦正吃饭时,裴纭裳急匆匆地跑来, 进门就喊:“郡主,不好了!那个苏公子他……”

阮筱朦惊了惊,差点被一口饭噎住,她接口问道:“不会真的醉死了吧?”

“那倒没有, ”纭裳说, “他昨夜醉酒,在院子里睡了半晚上,受了风寒,病了。”

这种冬天的晚上,亏了他只是在院子里睡觉,他若是跳到水里去睡觉,想必已经没救了。

旁边正侍膳的杜桑问了句:“大夫去看了吗?”

纭裳点点头:“看是看了, 只是,苏公子不肯喝药,还是只喝酒。这拖了一日,看起来病得更厉害了。”

“随便他,他自己作死不必拦着。”阮筱朦还是那个态度,“病死了活该!”

她见纭裳咬着下唇低了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太凶,被吓到了。她换了副温和的笑容,指一指桌边的椅子:“今晚的米酒汤圆香糯可口,坐下来,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