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小时候那般向往过。

自己的父亲给自己讲战场厮杀,兵书中的谋略角逐。

自己天生就属于战场——如果不是自己变成了这样一个废人。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贺珏对贺勤的恨意就忍不住更深了一分,从小到大,那恨意已然入骨。

渡鸦听着贺珏在内室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进来了,在床边站着。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

站在这儿有站在这儿的用处。

有时候他待在旁边的时候,贺珏会平静一些,更容易入睡。

还有一些时候,贺珏心躁得很,依然睡不着,这个时候看渡鸦不顺眼就会折腾他,让他带自己深夜去东街买烧饼,或者去护城河捞鱼——一般是渡鸦摸鱼,贺珏裹着衣服在岸边看着。

最无聊的一次是让他坐在灯下将一根香蕉的皮均分成五十等份。

渡鸦不介意贺珏折腾自己。

这样比让贺珏躺在那儿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强。

贺珏看这人干杵在床头,笑道,“你这样还不如直接到我床上来伺候枕席。”

渡鸦没接话。

贺珏嗤笑,又开始了。

这天下没有人比这位更会装傻。

贺珏翻了个身,背对着人。

今夜他没有折腾人的打算,只是怅然若失和疲惫感挥之不去。

翻过身背对着渡鸦之后,依旧还是许久未能入睡,虽说如此,却一直闭着眼睛,就跟故意较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