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挪到了睡在小榻里侧的段云深的脸上,“这便南渝国送来的那位?”

景铄答非所问:“药呢?”

站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另一个黑衣人自然就是渡鸦,此时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梨子大小的冰裂纹小瓷壶,交予了景铄。

太皇太后想要用药物牵制景铄,景铄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些年来,景铄手下已有人初步研制出了替代药物。虽并不能治愈解毒,但是却可以疏解药瘾发作的痛楚。

只是宫里人多眼杂,景铄又生性多疑,在宫中难有信任的人。所以这药在宫中并没有常备,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让贺珏熬制了送进来。

景铄饮下了这药,这才觉得身上那些有如虫子噬咬爬动的感觉缓缓退去。

贺珏看着这人饮下了药,然后才道,“我昨夜除了陈显安,以我大哥的名义。”

景铄:“渡鸦动的手?”

贺珏笑道:“自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我家大哥生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由他动手,自然有人指证杀人者是我大哥。”

京城的人大多都知道将军府的二公子是个疾病缠身的废人,难以自保,所以身边常年跟着一个戴乌木面具的侍卫。

常人只道这侍卫武功绝顶,却相貌丑陋难以见人,所以才戴这乌木面具。却少有人知,这乌木面具遮住的是一张和贺将军九成相似的面孔。

景铄:“别说是渡鸦动的手,就算真是你兄长亲自杀的陈显安,也无人动得了他分毫。”

贺珏的兄长贺勤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和嘉王景逸交好。就算此般背景不提,贺勤此时应该是在戍边,距京城何止千万里。

千里杀人,何其荒谬。这凭空一次栽赃,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