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从店里出来,外面飘小雪。大把的纸钱混在其中,唢呐声音可是响震了天。而一面是办红事的,一面则是办白事的,狭路相逢,俞秋生站在台阶上看,心里想的却是——不会吧不会吧!
寒风飕飕,又得等一会儿。
俞秋生望着争吵起来的一群人,风里打了几个喷嚏。姬孤脱了自己大氅给她披上,笑道:“之前在青楼里倒不觉得,现下看来,这儿活着倒是很精彩。”
生生望着他们,听到青楼两个字眉头顿时一跳。
后来把这事告诉纪素仪时那人居然扭头看了她一眼,神情莫测。
破庙外头,生生抬着下巴,坚持道:“我没去过青楼,但道听途说也是知道那不是好地方,你这样看着我倒好像本姑娘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样!”
她今天头上戴了朵花,手里抓了两个糖人,往他手里强塞了一个。
“你天天在外面乱逛,要过年了也不回家么?”
纪素仪低头看着糖人,还给了生生。
他的手修长晰白,骨节分明,跟生生的不一样,以至于她瞥了眼就把自己冻红生疮的手缩回袖子里,努力维持颜面。
“你这人,别人对你好你也不接受,说话也不当回事,难怪孤零零在兰陵流浪。”她哼了声,屁股往边上挪了挪。
“我今天看到那个公子可高可好看了,带着他和那个姐姐买年货,我给他们两位带路,事后便给了我一锭银子!”
生生兴高采烈,便是他不说话,那也能听着。她在破庙里住久了,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说话。
“我喜欢她的金步摇,等十五岁,也攒钱买一支。届时你要是还在兰陵,我请你吃饭。”她说着说着幻想起来,“那个公子说我和那个姐姐长得像,既然她长得好看,那我以后也一定会同她一样好看。”
纪素仪闭眼,耳畔叽叽喳喳,三句不离那一男一女。
听到这里,他看了看生生如今的模样。其实看久了,只有一双眼睛跟俞秋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