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掌院并着一群民间大夫纷纷赶来,与此同时,山上的道观传来清越的笛声。

太子被鱼刺卡住,而皇上昏迷,明明宫中已经禁鱼,可偏偏宴席中,皇上的桌案上凭空多了一条小银鱼。御膳房里跪了一地人,祈祥宫中人人自危,贵妃花容失色,招来了医生跟长平观知观,一群人围住了这灯火彻明的宫殿。

年方二十的太子生的一具虚弱身子,面如冠玉,肤色苍白,失了一般人的血色,唇渐发紫。几针扎下去堪堪喘了几口气,年老的掌院跪在地上,心里一片冷汗。

“太子殿下似乎是……”回天无力。

二十岁的身子,却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内里腐朽,因为生在皇家一直用珍贵药物吊着命,今日似是大限。

而他老子,短短的功夫里又陷入梦魇。

梦里那条大鱼再次朝他袭来,张开了血盆大口,闪着电光的鳗鱼从他嘴里插入,冰冷的水流劈头盖脸打来。

“不!不要!”

眼前一黑,腰身上的符篆光芒大作,片刻功夫化为灰烬。被吞入鱼腹中的身子冲出鱼腹,坠落在岸上,黑云如浪,慢慢的盖住碧绿树冠,林中雾气升起。

那条大鱼挣扎着要上岸,吼声却如猛虎,漆黑的皮上水花往下滚,洇湿土壤。

“滚!滚!朕要杀了你,管你是何方妖孽!”他记起知观的话,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接连几日同样的梦境了,这还是头一回上岸。他往林子里跑,身上穿着银白铠甲。

身后握着当初在战场上折了的银枪。

如今年过五十,奔跑中似乎渐渐回到年轻时候,银枪划开薄雾,一路畅通无阻,正以为脱离危险,谁知那一轮血月在山头升起,顷刻间号角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