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言到了裴知府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二月下旬到如今,已经快四个月了。
他大病过一场,勉强好了之后,患上了咳疾,迟迟未能痊愈。
从挑食变成了厌食,入睡极其困难,日日回到府中开口就是:“找到她了么?”
若非是皇上忌惮他,疑心他,他早已亲自出城去找。
可他不能弃自己母亲与兄弟不顾。
只要他一离开京城,皇帝必然疑心他行动是与兵符有关,势必要让母亲与弟弟牺牲一个来威胁他。
可这般待在京城,他一闭上眼就看到雪音的泪眼。
她委屈而又失望地看着他:“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吧……”
每次他都惊醒,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疼得如被刀割。
他要护着母亲与弟弟,要寻找父亲的下落,要找到她……
此次,是皇上的人在扬州发现了他父亲旧部的踪迹,勒令他陪着太子一道来围剿那旧部。
按照皇上的说法,便是那旧部掳走了父亲身上的兵符,若是抓到,必要一举而诛之,讨回兵符。
扬州的雨季在每个人的立场看来都不一样,陆靖言只觉得厌烦。
那滴答了一夜的雨声搅得他夜不能寐,加之又咳嗽得厉害,第二日天才刚亮就起身了。
太子贪睡,这个时间是决计不会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