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年纪小,但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已懂得不少事情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缩在被褥里问和珅:“夫人她,为什么肯让哥哥管家了?”

他是小,可伍弥氏待他们兄弟的恶意,小人儿是桩桩件件都看在眼里的。

和珅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他,抱着和琳就轻声说:“哥哥是不想咱们再受苦了。从前是哥哥太忍让,以后不会了。哥哥会好好保护和琳的。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咱们了。”

外头的天光一点点暗下,和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天黑了,他抱着和琳在这儿说话,夜幕一点点落下来,乌雅氏轻手轻脚的从外间过来,在几案上悄无声息的点亮了烛火。

烛火落在床帐上,勾勒出兄弟俩相依相偎的身影。

“和琳啊,阿玛在福建出了些事情。我过几日就要去福建接阿玛回来。府里上下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嬷嬷和乳母都在家里陪着你,至多半月,我就回来了。你在府里,要乖乖听她们的话。夫人那边,要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也不要去她那里。只当府里没有她这个人就行了。”

和琳立刻看向和珅,拧着眉头奶声奶气的问:“阿玛出了什么事?”

常保回来的不多,这六年里,和琳同他亲近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亲生血缘,父子俩就算再不亲近,和琳对常保,还是有着天然的孺慕情深。

“阿玛他,”和珅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阿玛跟额娘一样,他们去了同一个地方。我这次去接阿玛回来,就是要把他们葬在一块儿的。接阿玛回家,只是他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对着我们笑了。”

兰嬷嬷和乌雅氏在外间听见和珅这几句话,心里酸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