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后头的凌玎笑道:“偏宠终有时,天临帝给予大皇子的偏宠也消磨的快差不多了。”

“宗政隆庆本就是个恃宠生骄,狂妄自大的人,暗地里还有个一心一意想把他拉下马的三皇子,他得意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只要咱们再添一把火。阿玎,传消息给放在宗政隆庆身边的钉子,把谢淳仁暗中投靠三皇子的消息透露给宗政隆庆,宗政隆庆原本就视宗政隆泰为眼中钉肉中刺,稍微拨弄一下他就信深信不疑了,生为嫡长子的宗政隆庆,在他眼里,他的对手从来只有母族同为四大家的宗政隆泰,至于仅次于他这个嫡长子尊贵的二皇子,也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

“是。”

“今日我去牢里见谢淳仁,试探他明面上是接受了宗政隆庆的威逼利诱,暗地里其实是被宗政隆泰拿捏住了把柄,故意接受宗政隆庆的威逼利诱泄露考题引他犯错,我观察谢淳仁的反应,他默认了,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宗政隆泰行事自来谨慎,他明知谢淳仁是天临帝的心腹怎么会贸然得罪他呢,这不是宗政隆泰的行事风格。”

凌玎思索了一会儿道:“莫非是四皇子搅混水?”

凌御冷笑,“宗政隆熙现在在装乌龟呢,他还不敢插手老大老三的争斗,生母为洗脚婢,没有母族支持的宗政隆熙天然没那个底气。

这个人也非同小可,比老大老三更聪明,明面上让人以为他是大皇子党,暗地里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自小生活在皇后宫中,被宗政隆庆欺负,七八岁就知道借喜爱佛经自保,对皇后的孝心几乎弄的满天下都知道,十三岁时更是借助一则佛经故事弄起了一个凤凰文会,每年都办什么诗词文赛,冬至还要在道观门前施粥,笼络人才,施恩百姓,这两件事他可都做全了,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喜爱诗词歌赋的闲王,一个悲天悯人的佛王,又是闲王又是佛王,看起来真是一点威胁都没有,实际却是个坐在岸边等待鹬蚌相争,他好从中得利的渔翁。”

凌玎笑道:“如此,咱们莫不就是等待抓黄雀的小童?”

凌御笑了,只笑了一下又沉下了脸,“阿玎,前路荆棘遍地,我们不可懈怠。”

“然,愿追随主公到云开月明时。”

“必不相负。”

就在此时从后头花园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噪音,凌御转身走出书房,转到后面廊下,望着樱桃林中的火光笑道:“兰氏是捡到宝了,这几日我批改他们写的时文,文采斐然是其次,可贵在那许文华法典烂熟于胸,字字珠玑,段子杰于民生经济上有独到见解,他日一朝得中外放做一知县,必能发展一地之经济,都是能臣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