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页

他将自己裹在床上,一动不动。

向漠北沉默地看着他,再次伸出手,将遮在他面前的头发慢慢别开。

宣亲王没有拒绝。

向漠北没有说话。

替他将头发别开后,向漠北收回手,既不言语,也不离开,就这般静静地坐在床沿上,守着他,也陪着他。

整间屋子安静得那从微微打开着透气的门缝里涌进来的风声尤为清晰。

就在这时断时续的风声里,终是见得宣亲王微微地动了一动。

“十岁那年,父皇封我为宣王,十二岁那年,藩地的王府建成,我理当离京就藩,可父皇膝下子嗣单薄,不舍自小身子羸弱的我离开京城,母后亦是如此。”

宣亲王低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父子间的沉默,他语气幽幽,如深不见底的幽深枯井,黑暗且沉重。

“二十岁那年,父皇驾崩,我当于次年就藩,母后纵是不舍,也未有再留我,那一回,是皇兄留的我。”

宣亲王依旧背对着向漠北,缓缓地道着话,似在道与向漠北听,又似在道与他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