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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珪不远不近地跟在宣亲王身后,抱着小阿睿一块儿来到听雪轩门外,毫不掩饰地笑话完哭唧唧的宣亲王后便将怀里的小阿睿放到了地上。

被笑眯眯的项珪吓了一路的小阿睿远远瞧着院中小空地上的向漠北,登时像是瞧见了靠山似的,“哇”地就哭出了声,迈开小腿当即就朝他冲去,一边害怕地唤他道:“爹爹——”

宣亲王听得小阿睿这一声哭哇哇的“爹爹”,顿时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这个正穿过于他来说有如丛林一般的花草树木的小身影朝向漠北飞扑而来,扑到向漠北身前后紧紧抓着他身上鹤氅。

“爹爹!阿睿见过那个奇奇怪怪的伯伯!他在爹爹去桂江府考试的时候去过家里!”阿睿扑到向漠北身上后将自己被项珪吓得憋了一路的话倒豆子一般一边挂着眼泪一边急急忙忙道,“就在仲秋节那一天晚上!”

小家伙记性好得很,哪怕当时只见了项珪一面,且项珪还是处在“不省人事”的状态之中,小家伙还是记住了他,“那会儿他晕倒了,娘亲和小满姑姑把他救进家里来!娘亲还为他做了一顿饭!”

小阿睿之所以还知晓孟江南连夜为项珪做了一顿饭的事纯属是他那夜迷迷糊糊起来上茅厕时瞧见庖厨里还有火光,跑过去之后瞧见孟江南在里边忙活,小秋再哄他去睡时不经意间提到的。

跟在小家伙后边也进得听雪轩来的项珪听得他这倒豆子告状似的话,挑了挑眉毛:敢情这小豆芽从大门到这儿一路憋着不敢说话就是在心里憋着这些话?

而听了小阿睿的话,向漠北此时心中才对孟江南见着项珪为何而震惊有了了然。

他在阿睿面前蹲下身,就着衣袖替他揩去他满脸的眼泪,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两眼泪汪汪的阿睿用力吸溜了一下鼻子伤心又小心地问道:“爹爹,娘亲是忘了阿睿吗?爹爹也是吗?”

呜呜呜,那个奇奇怪怪的伯伯虽然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对他笑还抱他来找爹爹,可是他给他的感觉好可怕,他害怕。

若说这世上谁人的直觉最敏锐也最准确,莫过于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