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珪是在沙场厮杀中成长起来的人,哪怕他脱下甲胄,他的骨血里那股子将人的凌厉与气势仍在,那是一次次在鲜血中活下来的人才会有的刻在骨子里的杀气,寻常人便能感觉得到,更莫论直觉敏锐的小阿睿。
“怎会?”向漠北擦掉小阿睿脸上的泪,语气温和,“你娘亲她只是同你一样,被吓坏了没能回过神来,爹爹亦是一时出了神,有些恍惚而已。”
小阿睿一听向漠北如是说,顿时更着急,只见他抬起小手摸摸向漠北的脸,担心不已道:“爹爹是难受了吗?这、这会儿好了吗?是不是有哪儿痛痛?”
娘亲说过她不在爹爹身旁的时候他要替她照顾好爹爹,不能让爹爹难受,也不能让爹爹痛痛!
他也不想爹爹难受和痛痛!
“爹爹没事,不必担心。”向漠北宽慰小阿睿道,“也不必担心你娘亲,我们回到家了,她适应适应便好了,阿睿也莫慌,便当和静江府的家一般就好。”
小阿睿聪明又懂事,很容易便理解得了向漠北的话。
“家……”小家伙眨巴眨巴尤自湿漉漉的大眼睛,开心又激动,“我们是回到爹爹的家了吗?”
娘亲说过,他们要搬家,要离开静江府,要到爹爹的家去,所以他们这些日子都一直在乘马车。
他和娘亲从来没有乘过这么这么久的马车,也没有走过这么这么远的路,他和娘亲从来没有离开过静江府,可只要能和娘亲还有爹爹在一块儿,不管去哪儿他都愿意他都开心。
小家伙之所以开心激动,既不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再乘摇摇晃晃的马车,也不是因为这宣亲王府景致幽美,仅仅是因为这是“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