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堆满药材,几乎没有可落脚的地方,他躺的位置是最后一片净土。
他皱起眉,眼前的环境陌生,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细碎几缕斜阳照射进来。
透过雕花的窗向外看,只见一抹淡色的背影。
似乎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上,纤细瘦弱得像是随时能被风吹走。
顾长於漆黑幽深的眼眸里透出困惑不解,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踩着地上的药材走出竹屋,走到这空白之中,唯一存在的女人面前。
她的双眸微阖,浅浅的呼吸均匀起伏,长相极为干净漂亮,白皙的肌肤几乎透明。
薄薄的毯子搭在膝盖处,一角拖到地上,暖阳洒在她姣好的脸庞,像极了一只慵懒倦怠的猫儿。
感受到周围的光线变暗,顾时宁睁开惺忪的眼眸,抬头向上看,正对上男人漆黑的瞳孔。
她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又很快镇定下来,“你醒了?”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她。
顾时宁被他审视探究的目光盯得心慌,紧张地抿着唇,唇瓣上被他咬出的伤口有些刺痛。
她扯了扯嘴角,试探地问:“你记得你是谁吗?记得我是谁吗?”
顾长於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眼眸清澈明亮,眉心蹙起,透着关切和期盼。
不知为何,他的意识里应当是见过许多比她姿容明艳的女人,却都不如她的眉眼让人舒适安心。
他想了许久,只能捕捉到脑海里零零散散的场景和片段。
如阴森沉沉,灯烛摇曳的祠堂。
如血流成河,刀刃冰凉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