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阿姨明明是为了他好,做的事其实也不过分,他却觉得对方的嘴嘚吧嘚吧的讨人厌烦,恨不得直接拿个什么物事堵上才好。

他烦躁地往里走了几步,满室红艳艳的双喜字刺得他目痛。

红衣,双喜,鞭炮。

所有有关于中氏婚礼的意像在他眼前交替、重叠。

他闭了闭眼,轻轻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甩出他的脑海。

耳旁却传来阿姨兴高采烈的声音:“我连床单都给换成大红色的了。先生,有些仪式还是要办的,到底是新婚!”

够了。

邵斯衍睁开眼,幻象暂时从眼前消失,触目的却是比刚才面积更大的,铺天盖地的红色喜床,他的全身突然绷得极紧。

池珺宴刚从厨房那边过来——他刚才过去看菜色了——他的早孕反应已经出来了,对于菜色有着一天三变的要求,一会儿想吃这个,等厨师做出来,又换了主意。

这是激素变化导致的,不是他矫情。

于是最近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过去点了食材让人做,有的时候直接就在那边用了。

今天晚上,是他知道阿姨想让他和邵斯衍在宅子里吃个新婚饭,这才只在那儿垫了垫肚子,没吃饱就过来了。

一进门,他就觉得邵斯衍不对。

对方的精神世界现在异常活跃,不正常的活跃度让他的精神世界随时濒临崩溃。

他赶紧将精神触手放出去梳理,对阿姨说:“照邵总说的做吧。”

阿姨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地蔫儿了,默默将今天布置上的东西都撤了回去。

其他人都出去了,房间内又只有池珺宴和邵斯衍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