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饶是他尽量一击毙命，但眼下的场面还有些血腥了。对于一个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姑娘家来说，怕是有些难以接受。

展昭有些后悔，刚刚没有遮住她的眼就转身走到她身边了，这下倒是让她全看见了。

然而，与展昭害怕的不同，王语嫣似乎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柔弱胆小，她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改变，甚至连刚刚的欢喜都不曾消失。

是了，她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王夫人的所作所为，她亦是知晓的。所以，即便她是善良天真的，可她也同样对生命的消逝无所畏惧，不知道害怕。

展昭想想，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此刻他也想明白了，王语嫣为什么还能这般欢喜。

她是在欢喜他战胜了那些杀手，在欢喜他们逃脱了困境。而那些死去的杀手，就像是一只苍蝇一只蚊子死在她的面前一样，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让她多看一眼都不值得。

这个温柔善良天真浪漫的姑娘，其实也有着一种最冷情的心。

这样的人，原是该叫人害怕的。可是，展昭却一点都害怕不起来，他有的只是对她的心疼。

展昭看事物比一般的江湖莽汉要透彻得多，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放弃江湖上的声名赫赫，跟着包拯的身边的原因。

其实，他看得很清楚，心里也很明白。

倘若王语嫣从小不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长大，也没有那样一个母亲，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就算只是如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样生活，也决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这些是她不能自己决定的，只能被迫接受的，所以她真实的模样，只会叫爱她的人感到心疼和难受，却绝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