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谢迁到底还是去了一趟军营,不过他这刚一进去,就觉察出了营内气氛不对。

自当时谢迁在擂台上一战成名,营中的将士对他就没再有抗拒之心;后来几番共同作战之下,大家待他也已足够信服,寻常轻松些的时候还会大着胆子同他开开玩笑。

今日各个却都有些蔫头耷脑的。

谢迁心里有数,直往帅帐而去。

彼时帅帐里已经只剩下了谢无涯一个人,帐内也没有掌灯,坐在昏昏光影里的谢无涯看着有些落寞。

谢无涯一贯要强惯了,但此时听到谢迁的脚步,他头也没抬,直接便开口说:“我和你孟叔、于叔相识二十载,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相互扶持,直到你们接过北境的责任。”

谢迁眉眼一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数十年情谊不是假的,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

谢无涯是真的很疑惑:“他方才跟我说,北境的功勋都让我一个人占了去,他活在我的阴影底下,仿佛没有人看得到他。”

谢迁眉头一蹙,可刚要开口,谢无涯又自己接着说了:“可这就是他通敌做局的理由吗?我还活在你母妃累累战功的阴影底下呢,谁不难?”

谢迁:“……”

虽然话是实话,早年温遇在北境之时,风头确实几乎都压过了谢无涯,后来两人成婚之后,也免不了互相攀比,而且因为温遇嫁进了赤令府,她的许多功勋荣耀自然就落到了赤令府的名头上,对此谢无涯就总有些不服气,有种他自己在吃软饭的嫌疑。

但谢迁也是没想到他能梗在心里这么久,这会儿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父王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独到之处,也不用这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