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死寂,只剩下郑太后急促的呼吸。

齐昭望着上座那个通红着双眼的妇人,不知为何,竟会觉得有些许释然。

他向来知道,他的母后厌恶极了他,目光里头的恨意浓重得几乎要将他溺毙。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他能一句话就把这人拖去凌迟的话,那该会有一种怎样的畅意!

可在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一个风华不复、满面憔悴的妇人,齐昭蓦地觉得,那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齐昭遂是淡淡道:“至于母后的旧部,儿臣自会妥善处理。”

郑太后僵在原处,说不出一字半句。

齐昭不再去管她,朝米稻走了过去。这个笨太监正被粗绳捆绑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帕子两腮鼓鼓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瞧上去倒有些许滑稽。

齐昭神色一松,顿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可当他走近些许,视线落在了米稻颈侧的那一霎那,他瞳仁骤缩,面色陡转阴鸷。

望着那一道被剑刃刮出的红痕,他登时只觉浑身上下血液凝滞冰冷彻骨,心中如飓风掀起了一阵狂怒。

这些人竟敢伤他!

好大的胆子!

齐昭冷冽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宫殿,尤其是在那李富贵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咬牙寒声道:“来人!把这宫里伺候的全都拖出去,杖毙!”

殿中太监宫女闻言,登时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赵公公应了一句“是”,招手让殿外侍卫进来,把太后宫里人全都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