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隔着窗敲敲窗框,含笑说道:“郎君不再去歇息会?怎站在这里便开始想事了?”她循着虞玓的视线望去,心里也有点波澜,“您想起那事了?”这满墙的绿意,倒也不知能勾起多少的往事来,宛如现在还能看到旧日的画面。
虞玓平静地说道:“他心狠不止对外,亦是对己。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虽然他说来很是淡然,那语气寻常听着也并无大碍,可白霜还是忍不住抬头再看,端详了片刻后轻笑道,“难不成郎君是经久才发现此事?”
虞玓没有说是谁,白霜也没有问是谁。
只是那话听着毫无痕迹,可白霜总觉得……方才郎君那话,是透着点别样的意味。虞玓摇头,眉梢舒展开来,淡淡地说道:“我无大事,姐姐不必担忧。”
待虞玓回屋后,白霜才忍不住蹙眉。
没事?
端看那面容未改的模样自然是无事,可内里究竟是如何思忖的……白霜猜不出来,却有种奇怪的担忧。若让郎君来处理事情,那天大的难事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丝毫不必担忧他的举措。可若是涉及隐秘而无法排解的情绪……那可就未必了。
白霜叹息了声,那对虞玓来说,或许才是第一大麻烦。
…
老县丞的门厅并未如旁人臆想的那般光鲜亮丽,应当说很是朴素寻常,与这石城县其他的小富之家也无不同,只伺候的人多了几个。
虞玓并未猜到他邀约自己的缘由,只当初在何县令在的时候,老县丞对他隐隐有所维护,哪怕极其轻微,这对虞玓来说已然是能察觉到的微妙。
既他有邀,虞玓自当赴约。
时隔数年,原本就胡子花白的老县丞瞧来更为苍老了些,然他呵呵笑着起身相迎的模样,却是身子骨依旧硬朗,走路极为利索。
虞玓不是那种会寒暄的人,而老县丞自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物,轻轻松松地带过了那些麻烦的场面话,两人相对坐下,自有侍女悄声上前给两人送来茶水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