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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衣是大学毕业时在一家外贸店里买的,据说是欧版,自己从来没穿过,因为它的皮子上有一股味道,很重,穿上之后短时间没事儿,时间长了就和被山羊尿了一身一样膻气。这件衣服洪涛也不打算要了,如果需要逃跑,那把它一扔,就可以轻装疾行了,反正也没人见过自己穿这件皮衣。

“爹啊,儿子今天算是犯规了,也是迫不得已。家里的钱我都修了院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笔钱我先借来用用,一旦儿子赚钱了马上就把它补上。您放心,儿子不是贪财的人,这笔钱我也不会还回去,以后我把它用到需要的人身上。具体咋用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再和您汇报。现在儿子就要去交易了,您保佑儿子一切顺利吧。”

第二天早上,洪涛又开车回到了小院里,坐在父母墓前抒发了一下心中的思绪。这样做只是他的一种自我安慰法,准确的说是借此去除心里的恐惧,免得自己太紧张影响到判断力和观察力。念叨完之后,他才提起那个饭店里的塑料袋上了车,开向了东二环。

其实洪涛除了伪装和心理按摩之外,还有一手准备,在袖子里带着一把截短了的管叉。要是遇到警察,那只有逃跑,可要是有人想黑吃黑,这根管叉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因为搬家,他还有一根更长的,可惜当时没想到这一步,为了和之前的自己全完划清界限,把它给扔了。

事实证明洪涛是多虑了,或者说是电影看多了,真正的黑市交易其实和去菜市场买菜也没什么大区别,这顿准备纯粹就是自己吓自己,到头来一件儿都没用上,唯一吓人的地方就是自己袖子里的管叉差点在银行柜台前溜出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估计当场就得给按住。

银行里的交易很顺利,那位中年妇女甚至还让银行里的工作人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帆布包,专门用来装那五大捆人民币。她本人更嚣张,拿着洪涛的美元直接交给了柜台里的一个女人,让银行里的工作人员帮助清点,丝毫没有违法倒卖外汇的自觉性。

“我草地雷……当坏人原来这么刺激啊,这尼玛都快赶上间谍接头了,我这个小心肝啊,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喽。”一直到离开艾耶和那个中年妇女,洪涛的心脏都没安稳下来,直到提着帆布袋上了出租车,回到了凯宾斯基饭店的地下车库里时,才算彻底放心。

日坛饭店是打死也不能回去了,所以他的车事先放到凯宾斯基饭店的车库里。前两年和王建新在这里做过一个会议室的扩音工程,对这里比较熟悉。车库有三个出口,连通了东三环和霄云路,随便往那边跑都很方便。

“哎呦,我的妈啊!你、你这是干嘛呢?找我?”回到家的时候,洪涛的心脏才算彻底平复了下来,可是当他提着布袋子进了楼道,突然看到自己家门口蹲着的一个白乎乎的人影时,又让他肾上腺素突然玩命分泌起来,差点扭头就跑。

第0193章 坏消息

“我来看我姐,她和我妈都不在家……顺便想问问你那件事儿怎么办……”白影子不是蹲守的警察,而是是金月。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服,蹲在门口显得很憔悴。

“来,进来吧,你等我多久了?楼道里多冷啊,干嘛不先去楼上待着,呼我也成啊。”开开屋门,洪涛赶紧让金月先进去。她穿的倒是不少,但春天的京城常常会倒春寒,在楼道里让穿堂风吹时间长了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我呼你了,在门口小卖部等了好久,你没回。”金月显得很可怜,这件事儿她确实孤立无援,谁也没法说,说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还得为她自己和家人平添烦恼。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很明白,不像有些人一样,一旦进入无助状态就六神无主,失去了基本理智。

“……嗨,我忘了,呼机我没带……”洪涛摸了摸腰,发现呼机没在,这时才想起自己去银行之前特意把呼机摘下来了,怕被对方发现。一个刚到中国、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腰里别着一台汉显寻呼机,根本没法解释。

“来来来,上床吧,我这儿是一间屋子多半间炕,你要是和我客气,就只能站着。”先把手里的布袋子放进了大衣柜,洪涛一边找热水给金月沏可可奶,一边让金月脱鞋上床。

这间屋子里堆了好几件旧家具,再放上一张床,确实没地方放沙发或者椅子了。不过洪涛会想招儿,他把一个旧花架的腿给锯断了,然后放到床上当炕桌用。这是和山村里人家学的,而且挺适用,靠着被子坐在床上,一点不比沙发感觉次,坐累了能随时躺下,冷了还可以把毛毯搭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