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抚过儿子深陷在被窝中显得分外苍白消瘦的小脸,他的眼里满是内疚与无奈。
之前医师的责备他听得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格外自责。
若非自己成了举国追缉的逃犯,期儿这么小的年纪何至于和他一起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甚至连生了病都只能硬扛……
瞥了一眼伏在床榻旁入睡的异人,此时樊空羽才注意到在这样的寒冬夜晚,少年竟穿得如此单薄,丝毫不像是公子王孙应有的待遇。
于是,他转身从橱柜里面找出一条被子,轻手轻脚地披在了对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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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刚过,异人便醒了。
天还没亮,屋子里仍是一片昏暗。
他揉了揉眼睛,脖子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发酸,好不容易站起身,身上的薄被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到了地上。
异人捡起被子,抖去上面的灰尘,心想着定是那位医师嘴硬心软,看不得自己挨冻受寒,特意过来为自己披上的。
期儿已经完全退了烧,呼吸绵长,睡得正酣。
异人端了水盆取了布巾,自行去后院的井边汲水,冰凉透心的井水一扫全部睡意,令他的头脑瞬间变得格外清醒。
期儿的身体已开始好转,小五小六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樊空羽迟迟不现身,难不成要他一直待在这里照看孩子吗?
他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可身为一名质子,若一连多日不回驿馆,难保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